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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小帆中丞属题文文忠山水小幅
文忠立朝端，正人所依附（1）。国家有大计，立断无所顾（2）。平生惟朴直，异域亦爱慕（3）。巍然咸同间，赖此中流柱（4）。寂寥山水笔，冲厚意何裕（5）。好将配文节，艺事道已寓（6）。
【笺注】
此诗未见《郑孝胥日记》有记载，按此诗在诗集中的位置，当作于宣统三年（1911）三月，应张小帆之请题文文忠山水小幅的画卷。文文忠，即瓜尔佳·文祥，瓜尔佳氏，名文祥，字博川，号文山，满洲正红旗人，世居盛京（今辽宁沈阳） [1]。道光二十五年（1845）进士，历任工部主事、内阁学士、署刑部侍郎、军机大臣等职，官至武英殿大学士。为“洋务运动”的主要参与者和领导人之一。卒赠太傅，谥号“文忠”，入祀贤良祠。
张小帆，即张曾敭（1852-1920），字小帆，又字润生、抑仲，号渊静，直隶南皮（今河北南皮）人。同治七年（1868）进士，历任湖南永顺知府、福建按察使、福建盐法道、广西布政使、山西巡抚、浙江巡抚等职。光绪三十三年（1907），因秋瑾案，迫于舆论，调抚江苏，俄调山西，均称疾居京，后隐居涞水至终。
此诗描写了文祥在咸同朝的中流砥柱的地位与画作的内涵丰厚，可与戴熙相匹配。
（1）“文忠”二句：文文忠公位居朝臣之首，是正派人所依赖归属的。
“朝端”，位居首席的朝臣。指尚书省的长官。《宋书·王弘传》：“臣弘忝承人乏，位副朝端，若復谨守常科，则终莫之纠正。”
“依附”，依靠；依赖。《诗·小雅·鸿雁》“爰及矜人，哀此鰥寡”汉郑玄笺：“鰥寡则哀之，其孤独者收敛之，使有所依附。”
（2）“国家”二句：国家有大的政略，立刻决断，无所顾忌。
“立断”句，《清史稿》卷三百八十六：“文祥自同治初年偕恭亲王同心辅政，总理各国事务，以一身负其责。洋情诪幻，朝论纷纭，一以忠信持之，无诿卸。”
（3）“平生”二句：一生都朴实直率，异国的人也是敬佩！
“朴直”，朴实率直。 唐 杜甫 《大历三年春四十韵》：“廷争酬造化，朴直乞江湖。”此指文祥的禀性。《清史稿》卷三百八十六：“（文祥）清操绝人，家如寒素。”“力任艰钜，公而忘私，为中外所倚赖。”
“异域”句，此指外国人对文祥也尊重。《清史稿》卷三百八十六：“文祥正色立朝，为中外所严惮，朝局赖以维持，不致骤变。”
（4）“巍然”二句：高耸在咸丰同治年间，依赖他这中流砥柱！
“巍然”，高大雄伟貌。宋罗大经《鹤林玉露》卷十四：“今世夫子庙塑像，巍然高坐，祭器乃陈於地，殊觉未安。”
“咸同”，清咸丰、同治年间。
“中流柱”，语出《晏子春秋·谏下二四》：“古冶子曰：'吾尝从君济于河，黿衔左驂以入砥柱之中流。’”砥柱，山名，在河南三门峡东，屹立于黄河激流中。宋朱熹《与陈侍郎书》：“而二公在朝，天下望之，屹立若中流之底柱，有所恃而不恐。”后以比喻坚强而能起支柱作用的人。此喻文祥。《清史稿》卷三百八十六：“文祥忠勤，为中兴枢臣之冠。”
诗的前八句，描写文祥为咸同朝的中流砥柱。
（5）“寥寥”二句：寥寥几笔的山水小幅，深厚的意味，何等的丰富！
“寥寥”，形容数量非常少。清厉鹗《〈东城杂记〉序》：“每欲攷里中旧闻遗事，而志乘所述，寥寥无几。”
“冲厚”，深厚。清陈廷焯《白雨斋词话》卷二：“ 玉田 《迈陂塘》……沉郁以清超出之，飘飘有凌云之志，冲厚虽不及碧山，然自出草窗、西麓上。”
（6）“好将”二句：应该把这和戴文节公的画作相匹配，所持的大道寄寓在艺事中。
“文节”，郑孝胥自注：“戴熙。”戴熙（1801年-1860年），字醇士，号榆庵，一号鹿床、莼溪、松屏，又号井东居士，钱塘（今浙江杭州）人。道光十二年（1832年），成进士，入翰林散馆，授编修、擢詹事府赞善。官至兵部侍郎。后引疾归。咸丰十年（1860）太平天国克杭州时死于兵乱，谥号文节。工诗书，善绘事。被誉为“四王后劲”。
“艺事”，艺术之事。清赵翼《读史》诗：“由来艺事妙，正以人品传。”
诗的后四句，赞其山水小幅，内涵丰厚，可与戴熙相匹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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